然后就去了(le )其他一些地方,可(kě )惜都没办法呆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其实是一个不适宜在外面长期旅(lǚ )行的人,因为我(wǒ )特别喜欢安定下来,并且不喜欢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喜欢走太长时间的路,不喜欢走(zǒu )着走着不认识路(lù )了。所以我很崇拜那些能到处浪迹的人,我也崇拜那些不断旅游并且不(bú )断忧国忧民挖掘历(lì )史的人,我想作为一个男的,对于大部分的地方都应该是看过就算并且(qiě )马上忘记的,除(chú )了有疑惑的东西比如说为什么这家的屋顶造型和别家不一样或者那家的狗何以能长得像只(zhī )流氓兔子之类,而并不会看见一个牌坊感触大得能写出两三万个字。
但是发动不起来是(shì )次要的问题,主要(yào )的是很多人知道(dào )老夏有了一部跑车,然后早上去吃饭的时候看见老夏在(zài )死命蹬车,打招(zhāo )呼说:老夏,发车啊?
我最后一次见老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于(yú )有人来看我了。在探望过程中他多次表达了对我的感谢,表示如果以后还能混出来一定(dìng )给我很多好处,最(zuì )后还说出一句很(hěn )让我感动的话:作家是不需要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说(shuō )走私是不需要文(wén )凭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北京一直考虑要一个越野车。
磕螺蛳莫名其妙跳楼以后我们迫不(bú )及待请来一凡和(hé )制片人见面,并说此人如何如何出色。制片一看见一凡,马上叫来导演(yǎn ),导演看过一凡的(de )身段以后,觉得(dé )有希望把他塑造成一个国人皆知的影星。我们三人精心(xīn )炮制出来的剧本(běn )通过以后马上进入实质性阶段,一凡被抹得油头粉面,大家都抱着玩玩顺便赚一笔钱回去(qù )的态度对待此事(shì )。
于是我充满激情从上海到北京,然后坐火车到野山,去体育场踢了一(yī )场球,然后找了个(gè )宾馆住下,每天(tiān )去学院里寻找最后一天看见的穿黑色衣服的漂亮长发姑(gū )娘,后来我发现(xiàn )就算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够认出,她可能已经剪过头发,换过衣服,不像我看到的(de )那般漂亮,所以(yǐ )只好扩大范围,去掉条件黑、长发、漂亮,觉得这样把握大些,不幸发现,去掉了这三个(gè )条件以后,我所(suǒ )寻找的仅仅是一个穿衣服的姑娘。
到了上海以后我们终于体会到有钱的(de )好处,租有空调的公寓,出入各种酒吧,看国际车展,并自豪地指着一部RX-7说:我能买它一(yī )个尾翼。与此同(tóng )时我们对钱的欲望逐渐膨胀,一凡指着一部奥迪TT的跑车自言自语:这车真胖,像个马桶似(sì )的。
以后每年我(wǒ )都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时间大大向前推进,基本上每年猫叫春之时就是(shì )我伤感之时。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五月。老夏和人飙车不幸撞倒路人,结果是大家各躺(tǎng )医院两个月,而(ér )老夏介绍的四部跑车之中已经有三部只剩下车架,其中一部是一个家伙带着自己的女朋友(yǒu )从桥上下来,以(yǐ )超过一百九十迈的速度撞上隔离带,比翼双飞,成为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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